苏明薇的指尖轻轻划过琉璃瓶,瓶中残卷上的血字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她正要开口回应,祠堂的木门却“轰”的一声被猛地撞开,柳氏披头散发,被强行拖了进来。她鬓角的簪子早已不见踪影,耳后那深青色的刺青暴露无遗,宛如一条狰狞的毒蛇。“苏明薇!你以为毁了账册,就能掩盖你才是幽冥阁的人?”柳氏声嘶力竭地喊道。
“住口!”苏明薇怒喝一声,短刀瞬间出鞘,刀刃寒光一闪,精准地抵住柳氏的咽喉。“你在我生母的参茶里下催生药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她猛地扯开柳氏的衣襟,心口处那醒目的骷髅刺青赫然呈现,“这便是幽冥阁的‘血莲祭’标记,对么?”
祠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太子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地,摔得粉碎。看着柳氏那疯狂的眼神,太子忽然想起东宫密档里的记载——幽冥阁的“血莲祭”,需用皇室血脉开启。他下意识地起身,袖中不经意间掉出半张纸条,正是苏明薇的生辰八字贴,上面用朱砂赫然写着“血祭者”三字。
“明薇,”太子的声音微微发颤,“你早就知道自己是血祭的目标,对么?”
苏明薇并未答话,只是默默地将母亲的玉佩轻轻按在琉璃瓶上。刹那间,奇迹发生了,残卷的莲花纹与玉佩完美重合,恰似命运的齿轮开始契合。“当啷”一声脆响,琉璃瓶应声裂开,内里的完整遗诏展露无遗。先皇后的血字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幽冥阁义子苏慎行谋逆,血祭者乃先皇流落民间之女——苏明薇。”
父亲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阵抽搐,仿佛遭受了重重一击,终于明白为何苏明薇能够开启莲花台。萧景琰见状,目光瞬间柔和下来,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朗声道:“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就在此时,祠堂的铜钟突然轰鸣起来,那厚重的钟声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命运的交响曲。苏明薇看着父亲被侍卫拖走,心中五味杂陈。忽然,绿萼在她耳边低语:“小姐,东宫的人正在搜您的闺房,说要找‘谋逆证据’。”
苏明薇的指尖骤然收紧,遗诏的边角锋利如刃,划破了她的掌心,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太子此刻的眼神讳莫如深,让人捉摸不透,方才那声“公主殿下”,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权宜之计。更让她心生警惕的是,遗诏里只字未提传位之事,仅仅表明她是先皇血脉——这意味着,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然对当今皇室构成了威胁。
“苏姑娘,”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开口,“定国公虽罪证确凿,但您的身世……”
“够了!”苏明薇猛地甩袖,血珠飞溅在遗诏之上,宛如红梅绽放。“明日随本姑娘去趟普济寺,看看莲花台的祭坛,究竟用了多少镇北军的粮,又流了多少侯府下人的血!”她的目光忽然转向太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殿下若信我,便派人守住密室;若不信——”她晃了晃手中染血的短刀,“便试试这刀刃,是否真的认主。”
更夫敲过子时,祠堂内的烛火一盏盏次第熄灭,黑暗如潮水般蔓延开来。苏明薇独自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祠堂的飞檐割裂,心中感慨万千,忽然轻笑出声——计划已然启动,可这第一步,便已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夜无痕的暗卫匆匆递来密报,言说太子的人在她闺房找到了“诅咒皇室”的纸人,而镇北王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地朝着普济寺的莲花台进发。
“小姐,”绿萼手捧着染血的账册,神色犹豫,“柳氏在牢里说,您生母根本不是先皇后的侍女,而是先皇的……”
“嘘——”苏明薇急忙伸手按住她的嘴,目光落在祠堂的观音像上,神色凝重,“有些真相,不必急着揭开。”她缓缓摸出袖中太子的蟠龙玉佩,借着月光,忽然发现玉佩内侧刻着极小的“冥”字,与父亲的骷髅玉佩恰好互为阴阳,仿佛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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