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她稳住身形,努力平复内心的惊惶,指尖轻轻划过玉佩上的莲花纹,那纹路竟与母亲的玉佩如出一辙,“母亲临终前,只提及曾在宫里当差,却从未说起过与先皇后的渊源。”
太子忽然轻笑一声,将玉佩轻轻塞进她掌心,目光柔和而坚定:“莫怕,有本殿在,定会护你周全。”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的松林,“普济寺的案子,本殿已责令大理寺彻查,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
不多时,二人来到凉亭。侍女适时端来玫瑰酥和云雾茶。苏明薇轻咬一口酥饼,忽然咳嗽起来,疑惑道:“这酥饼……怎么像是柳记绸缎庄的点心味道?”
太子的动作瞬间顿住,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柳记?哼,他们家的点心,本殿日后是不会再用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明薇可知道,柳记的货船,昨日在运河上翻了两艘。”
苏明薇指尖轻轻划过茶盏,水面微微荡漾,倒映着太子的脸,光影闪烁,忽明忽暗。她心里明白,这是太子在试探她与柳家的关系,于是只是轻轻摇头:“明薇连侯府的账房之事都不甚熟悉,更何况外面的绸缎庄呢?”
正说着,马蹄声忽然从松林里如疾风般传来,三匹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过,骑手腰间的骷髅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而过——那分明是幽冥阁的标记。苏明薇袖中的短刀下意识地几乎要出鞘,却听见太子轻笑一声:“是本殿的亲卫,在演练追贼呢。”
她暗暗松了口气,低头时却瞥见太子的鞋底沾着些许普济寺的香灰——原来他昨夜去过普济寺,却对自己只字未提。
申时末刻,踏上归途的马车内。太子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炽热:“明薇,本殿明日要进宫面圣,你可愿与本殿一同前去?”他的掌心滚烫,仿佛带着无尽的热情,“母后对本殿说,她很想见见能让太子殿下如此挂怀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
苏明薇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了个“北”字,这是她与夜无痕约定的代表“镇北王”的暗语,却见太子的瞳孔微微收缩——看来,他果然懂得江湖暗语。
“明薇出身卑微,生怕惊扰了皇后娘娘。”她微微低头,却在袖中摸出半张密信,正是今早刚刚收到的“普济寺遗诏已动”的消息,“不过若殿下不嫌弃,明薇自当随殿下一同进宫。”
马车缓缓驶过护城河,暮色渐浓,宫墙在余晖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苏明薇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只见鬓边的玉兰簪与太子的蟠龙纹玉佩相互辉映,她忽然轻轻一笑——这场看似踏青示好的邀约,实则是太子在暗中查探她与先皇后、与普济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
更漏声在寂静的夜里悠悠响起,侯府角门方向传来三声猫叫——这是夜无痕的暗号。苏明薇轻轻摩挲着太子送的玉佩,忽然发现莲花纹的中心,竟刻着一个极小的“冥”字。刹那间,她的后背瞬间冷汗淋漓,终于恍然大悟:太子早已知道幽冥阁的存在,甚至,极有可能,他手中也握有半幅先皇后的画卷。
“小姐,太子的亲卫在侯府外安营扎寨了。”绿萼匆匆进来禀报,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夜大人说,普济寺的莲花台今早发现了打斗的痕迹,镇北王的人……”
苏明薇抬手止住她的话,目光紧紧落在玉佩的“冥”字上。太子的这场邀约,哪里是什么示好,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警告——他在向她表明,侯府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无论是普济寺的遗诏,还是她安插的眼线,亦或是她心中的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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