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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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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瑄跪着紧紧拉着太皇太后的衣服几欲崩溃的嘶吼,“皇祖母不可以,不可以,若是你要拿血祭天用我的,用我的!求你放了悦君,她可是我的王妃啊!您不可以这样…..你让孙儿以后怎么活,我哪里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啪——!”太皇太后一记巴掌拍在林瑄的脸上打得他蒙住半天没出生,从记事起林瑄就知道林家有“不打脸”的家规,林家一直秉承“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的祖训如今脸上挨着巴掌瞬间木在哪里。太皇太后好似下了好大决心她没想到养大的孙儿竟然变得不懂事,恨铁不成钢得道:“若是用你的血….能换你皇兄,奶奶今日也换。上天没有选你,用你的命能换来你皇兄么?我如此做不都是为了林家江山,你当我狠得小心——!”

    林瑄笔直得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倔强得道:“用悦君的命真能换来皇兄吗?谁出得主意让您去卜卦让我林瑄知道非杀了他,”林瑄知道皇祖母向来心慈只能继续求她不断得叩头求道,“皇祖母我求求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孙儿全听你的就是别拿悦君的祭祀啊,我求求你,求求你…….”太皇太后的贴身侍女珠儿偷偷在帘子后面抹泪,向来骄傲的雍王长到这会儿倒是第一次丢掉骄傲的羽毛,像是凤凰自己拔掉最心爱的羽翼倒在天空之上。“皇祖母若是不答应,我会一直跪着,跪到我还剩最后一口气。”

    “你跪跪正好,好好想想你所作所为,对得起你皇兄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吗?珠儿,来…扶我回寝宫,让雍王在这好好静静,谁都不可以让他起来。”

    两日过去,消息已经从宫里传到宫外雍王和太皇太后因什么事情起争执大臣们不知,但雍王在安寿宫罚跪已经整整两日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次难得达成一致,大臣们都装不知道省得又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看来照国今年是不太平喽。安寿宫不远的偏殿向来幽静,这几日竟然频频进进出出,门口的侍卫比安寿宫守卫最多的时候还要多两倍,匆匆赶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进到偏殿里,珠儿正焦急得来回踱步见这二人进殿连忙施礼,“王妃…..在里面候着两位,珠儿就在门外候着有事但请传唤。”

    老者颤抖得推开门,里面一声温柔得呼唤:“爹。”季沐之几乎落泪,二十年前他抱着一个可爱的女婴进到季府又悲伤又欣慰。

    “君儿,几日清瘦许多。”季沐之望着季悦君目光慈爱像是看着二十前期的她一样,“不怕,爹送你走。”

    季悦君一夜未眠,整个人清瘦许多依旧盖不住她仙子般的容颜一举一动更带着震撼人心的魅力,只因绝望有着直刺人心的美。季悦君转向面前男子故作轻松一笑,“陵月,以后你二哥靠你多担待。”

    江陵月面上的苦楚之色悲痛地抿抿嘴似乎承受不了如今现实,“二哥在安寿宫跪了两日,滴水未尽…….王嫂只要你说——”

    “这就够了。”季悦君知江陵月要说什么,她摆摆手心似乎被人刺进千针万刺真切体味一番什么叫锥心之痛。

    “王嫂——你说句话——”江陵月多想季悦君能开口吩咐一句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他也不想今后林瑄埋怨他。

    “侯爷别闹了,”季沐之挡在季悦君面前厉声制止,“走,悦君,爹送你上路。”

    “等等….太皇太后说对不起你。”

    “转告皇祖母,悦君不怪她,悦君走了。”

    江陵月流泪道,“王嫂,如此做对二哥是不是太残忍?”

    “对她来说,有希望比什么都重要。”季悦君背着江陵月虽已泪流却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告诉她好好活着。”

    天色已晚,两日滴水未尽加上之前劳累奔波林瑄的身子已经消耗太多,跪在安寿宫里摇摇欲坠,恍惚中看到两个人影越来越近,林瑄抬头开口一阵沙哑:“太皇太后…求….你放了悦君。”林瑄抓住她的衣角丝丝不松手,却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冷冷得道:“今天祭祀结束,雍王妃已经离世去见上天了。”

    林瑄愣愣得看着太皇太后片刻之后突然起身暴跳如雷,可谁知腿软竟摔倒在地上不顾直喊:“你骗我,你骗我!你肯定在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骗你恨我么?定北侯也在场啊,你问问他。”林瑄这才看清站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定北侯,“你怎么在这?你说啊,悦君在哪!”林瑄踉跄站起来抓着江陵月的前襟拼命摇晃,江陵月绷着脸心里难过得仿佛日与夜颠倒一般,仍是狠心得点点头。忽然捂住胸口林瑄脸色发青一口鲜血喷出来随后狠狠得昏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快传御医!”太皇太后急忙颤颤巍巍蹲下身,江陵月忙朝内监喊道:“叫婉晴来,快叫婉晴来!……..太皇太后,给二哥的这剂药太猛……”江陵月难过得背过脸去,太皇太后一夜之间仿佛又沧桑许多,喃喃道:“天地不仁,生死存亡一夕一朝受不了也得受,保命要紧…….”

    一连三日承阳殿里灯火日夜不停,听说雍王病倒御医连夜跟着侍候目前仍是昏迷不醒。承阳殿里如今一切事物全由江陵月打典,明明是夜半三更他仍和衣而坐守在林瑄的床榻前不敢片刻离开,婉晴端着药见到江陵月叹口气,道:“把这药喂给王爷喝,再这么折腾身子早晚要耗光。”江陵月连忙起身,“婉晴你医术最好,二哥身子交给你打理我们最踏实。”婉晴退后一步摆摆手心里有些生气,“王爷几经不折身子大不如从前,最受不得情绪刺激内伤郁结对她没有好处。”婉晴不知发生什么事情,江陵月也不会说只陪笑转开话:“二哥什么时候能醒来,太后太后让我问问你。”听到江陵月提到太皇太后婉晴把目光从林瑄苍白面容上移开,盯着江陵月问道:“今日太皇太后何时走的?”虽不知道婉晴问此作甚,江陵月平静得回答道:“刚走一盏茶的功夫。”江陵月把林瑄慢慢扶起来细细为他盖好被子转身端起药碗一勺一勺喂他吃药,流进嘴中的药一半又溢出落在放好的白色帕子,婉晴背过身去江陵月当她生气,劝慰道:“婉晴你放心,二哥会没事的,”话一出口江陵月回过神他竟然在劝慰一个大夫?忙接着问道:“婉晴二哥什么时候能醒?”

    “明日。”林瑄昏倒之后婉晴赶来,虽然不知何时让雍王动气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迹象,经过几次大病后林瑄身体最不能大喜大悲容易加速内伤,把完脉就给他开安神舒缓的方子,让他昏睡几日进行自我调养。“常安,你派人去安寿宫传个话,说….王爷明日会醒。”江陵月吩咐道,心口上悄然移上一块千斤巨石。

    太阳到正午,正在前厅独自用膳的江陵月忽然听到宫女公公们,高低错落的欢喜声:“王爷醒了,王爷醒了……..!”反应片刻江陵月放下碗筷匆匆朝寝宫跑去。直到太皇太后来,雍王已经把站在殿里的所有人全部轰出门去,谁都不见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独自坐在床上疲惫不堪的脸色,深渊般绝望眼眸寂静了似乎一百年。“陵月,瑄儿什么时候醒的?”太皇太后进门就问道。

    “刚醒就派人去请您,二哥他……”

    “刚醒就把人都轰出来,我听他们说了,这孩子心实。进去看看吧,今天不给他一个说法,怕是早晚要拆了我安寿宫,走走走。”太皇太后嘴上抱怨,眉梢上带着喜色毕竟孙儿醒来了。“出去!都出去——!”刚踏入寝宫,林瑄怒气嘶吼的声音如夏日暴烈的雨水劈头盖脸得浇过来。江陵月替林瑄捏把汗忙要出声就被太皇太后拉回来,“勿躁。”

    “大胆,你们好大的胆子!”林瑄正对着两个不听劝阻的闯入者嘶吼着,过了屏风不远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太皇太后和我的好兄弟江陵月——呵呵……”林瑄苦笑几声,如今他是活在绝望和背叛的深渊里再也翻不得身。“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太皇太后有些失望,果然自古以来情毒最可怕。“皇祖母,皇祖母,皇祖母,”林瑄每叫一声都提高一个响度听着让人心颤又心悲,“你说,悦….君….,你为什么要杀她,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瑄几乎要再次崩溃,颤颤巍巍下床拉着太皇太后的衣服绝望地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去把她找回来啊,皇祖母…….”

    纵是心肠再硬太皇太后的心都跟着碎成一片,“瑄儿,皇祖母今天是来告诉你真相,你看看这封信。”江陵月立时把信恭敬得呈到林瑄面前,“二哥你看看。”林瑄疑惑得看看江陵月又看看太皇太后,烫金信封里装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