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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若买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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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李政并没打算继续让她为难下去,他掏出名片,终于像个正常的陌生人礼貌而又郑重递过,“钟小姐,以后有空常联系,很高兴认识你。”

    直到钟蕾推开店门走出去,李政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后一个丰满多姿的姑娘身上正试着新款,很显然,从试衣间里出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却没敢过来打扰。

    她望着李政注目的方向又将视线投向钟蕾远去的背影,美丽的大眼睛里微微染上了红意。直到钟蕾走到看不见,这才婀娜走到李政身旁,小心翼翼挽上他的手臂;妩媚而犹豫地试探,“这件好不好看?”

    李政终于转回头,温柔望着那姑娘娇好的脸蛋儿,眼内似是不舍,嘴角却漾出雅逸微笑,“喜欢今天就多买几件,以后就不用打电话给我了。”

    第二天,为了同齐家琛母亲的约会,钟蕾特意去做了个发型。

    蔡小乐花了八十八块修一次眉毛的那家店,业务范围很广。操着一口至少是广东普通话的师傅连同助手忙碌了三个小时,然后钟蕾的口袋里就少了八百多块钱。

    下午来到公司,钟蕾花了近一半的时间躲在洗手间研究镜子里的自己。

    短发还是短发,只是看上去像是被炮轰了。

    如果给她配一件袈裟、挂一串佛珠,再拿一本《儿歌三百首》,走在街上多半会有人把她当成电影明星来索要签名。于是下班的时候她只好打电话给齐家琛,让他先回家,自己晚一点再到。

    楼下就有一间美发沙龙,如果没人排队的话,拉直估计用不了太多时间。

    只是你永远不知道在人生的拐角,有谁正等在那里。

    走出写字楼的时候,钟蕾看到一辆奥迪泊在路边,车身上斜倚了一个男人。

    他脸部的线条精致分明,笔挺西装。举手投足间风度不凡,那种通常是由于阅历地位或者职业成就带来的优越感,所养成的一种果断和气势,另一种说法叫做魅力。

    李政含着笑向钟蕾走过来。

    “因为不想让我认出来,所以……”他挑着眉梢,做势指了指钟蕾的头发,“特地换了这个发型?”

    钟蕾哑然,这个男人太犀利,他说的话,总是让人不知道如何接口,却偏偏又有趣而动听。

    “我刚好到附近办事,想到你公司在这一带,不如一起吃个饭?”

    昨天才刚刚在街上偶遇,今天又是顺路见面;再天真的女人要相信这样的缘分也需要相当充足的盲目力。钟蕾没有立刻回答,她笑着低了头;犹豫着停顿了很久。再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坦白而清明。

    “李先生,我有男朋友了。”

    李政一愕,眨了两下眼睛,随后摇摇头,颇为夸张地颓然一笑。“我有那么明显么?”

    钟蕾有些抱歉,“我只是不想您浪费时间。”

    “真的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女人。”

    “对,很多人说我的性格并不怎么讨人喜欢。”

    “恰恰相反。”李政眼中的笑意愈加温暖起来,在这秋日的阳光底下诚挚得有些让人不敢端视,

    “果断而直接,拔动人心弦。”

    钟蕾顶着爆炸头红了脸,事实上她对李政的印象不错,这样一个男人,模样周正、身材挺拔、个性豁达、彬彬有礼,简直就是有身份、有修养、有成就的杰出青年代表。

    最重要无论是面对慌慌张张闯进他包厢喋喋不休的疯子、还是别人尚未明确表白就急忙声称自己已经有了恋爱对象的沉不住气的傻子,他都能保持一颗平凡而宽容的心;这种人,你想故意对他产生坏印象都很难。

    临上车的时候李政忽然扶着车门停住,他从车边回过头,钟蕾以为他要说顺路送她回家,不料李政自己先笑了。

    “如果我说,我们就做普通朋友,有时间打个电话聊聊天,会不会被再次识破?”

    钟蕾终于没忍住,这个下午第一次忘记了她那倒霉的爆炸头而在路边笑得没心没肺。

    抵达东郊的时候太阳正往山下赶,钟蕾看了看表,差一刻钟七点,时间刚好。再一次审视礼物、服装、自己的脸,样样周正齐整。可是当出租车把她放在齐家别墅门口,一切好像都不周正了。

    别墅的东侧紧挨着一条小路通向湖边,而那个湖边站了两个人。

    齐家琛笔直而立;他的对面,是齐氏集团董事长齐盛尧。

    大富之家的典型特征之一,便是亲人间的关系永远并非亲情那么简单。家族和谐的,虽各自求利但亦有合作,暗地之争;家族有矛盾的,你算计我、我收购你,生死相见。

    “如果不是看在大哥面上,我不会对你容忍到今天。家琛,人最重要懂得适可而止。”

    齐盛尧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或许只是多了一些白头发。真正英俊的男人,便是年老也充满魅力;这跟人品没关系。

    即使他根本不像大部分在他这个地位的人一样喜欢把头发染得比二十岁小伙子还黑还亮,即使他就是这样毫不在意一般顶着一头黑灰白掺杂的头发站在那里,还是不得不承认的,那份唯我独尊的气势与风度,不输任何人。

    于是只好责怪上天不公,同样偏心钟爱的,还有那位姓齐的年轻人。原本身量就高,意气抖擞,继承了他爸爸坚毅的英朗还有他妈妈精致的美丽,而且到了今天性格愈加沉淀起来。

    钟蕾还记得很久之前,齐家琛被陷害走私的那一次,指着齐盛尧让他离远一点。当初的那份激动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下演变成深沉而不形于色。他开口,语气轻淡,却无比坚定。

    “我不会收手,也不需要你‘容忍’。我今年不是十二岁,不劳费心。”

    “你爸爸的去世是个意外,再怎么说他是我大哥。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意外?”有那么一瞬间,钟蕾差点以为齐家琛就要笑出来。他背对着她的方向,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他的声音传过来,满满的鄙夷与嘲讽。“感冒发烧、吃饭噎到、喝水呛到,这些都是意外,我现在就认定这些意外跟你有关!齐董事长,如果不是你昌平的那家厂要宣布破产,你会跑到这里来跟我谈什么意外?”

    齐氏集团的生物制药公司因为姚远老婆的专利一案欠下大笔债务,正在进行破产清算。再大的企业也恐惧它的资金链出问题,齐少聪还被关在监狱里,齐小慧根本不足委以正任,身边真正放心的人都难找见,现在的情况作为齐盛尧来说确实不容乐观。

    这叔侄俩的矛盾,如今已经很难用哪一两件事来定义;齐盛尧看着齐家琛脸上不喜不怒、根本没有丝毫温度的残酷的微笑,觉得自己这次真是失了盘算。

    齐家琛早不是三年前的齐家琛,现在不要说像三年前一样把他投进监狱进行陷害,就算是自己放低姿态来只想争取多一些时间缓过这一步,都不再能抓到他的弱点。

    话已至此,齐盛尧也不多说,甚至没有结尾陈词,便要离开。

    他没走几步刚刚拐过弯,正看到另一侧小路上来不及回避的钟蕾。一下,他便又停住。齐盛尧的嘴角似乎由于突然想到什么而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一反刚刚低落的沉闷,变得神采奕奕转回头。

    “如果你真想追究你父亲的意外,我想,你似乎还忘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人。”

    他对齐家琛说完,复又转过来望向钟蕾。他的目光阴郁而毒怨,钟蕾被他瞧着,倒犹如被蛇咬到一口,一股寒气由顶至底沉积下来,让人全身骤然僵硬,动不得、想不了、直到看也不到……

    齐盛尧什么时候经过她身边她浑然不觉,一直到齐家琛也走回来,扶着她的双肩唤了不知几多声“你怎么了?”

    钟蕾才能够缓缓抬起眼。

    “没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很差。”齐家琛俯下来细细察看,他的眉眼精致而浓郁,俊美如昔;片刻前的一切冷漠精利,在此时,多出满满一份关心与热度。从没见过他这样生动的紧张,早不是从前的他;撞了别人头却连句抱歉都不说的高傲不羁、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横眉冷对、还有承了别人的帮忙却连句谢谢都不愿意讲冷漠疏离……

    她见到过他因为祖母的去世而忧郁悲伤,见到过他因为恋人的情逝而黯然失落,却独独没见过他这样关切的目光。像是第一次他握她的手、吻她的唇,不容拒绝、火热得让人忘了自己。

    会痛,是因为爱。

    钟蕾的眼眶忽然有些酸。

    “没什么,只是头痛。”

    “进去休息一下,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

    钟蕾摇头,“我想回家。能不能跟伯母说一下,非常抱歉。”

    “不用抱歉。”一道极柔软的声音,从身后浅浅传来。充满善意与关切的一句话,却不知为何让钟蕾瞬间冷汗流尽。她回头,看到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下站着齐家琛的母亲。她静静站在那里,亦不知站了多久,她单单只望着钟蕾。

    就像从前的几次,不论有多少人在场,她的眼睛似乎只是紧紧盯在钟蕾的脸上。审视一般,不言不语;只因为她的眼神太过迷离、太过动人,竟然让人一直忽略了那里面的深度。直到现在,钟蕾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用不着抱歉,这不是你的错,回去吧。”

    她的目光注视在钟蕾的脸上,一秒、两秒,也许只是两秒,可是在钟蕾那里却似过了两年。

    明明是那样氤氲迷离的一双眼睛,明明是明波澈水一般的眸光,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寒冷冰意。于是这才知晓齐家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贯冷彻人心的无情锋锐是从哪里来;这位美丽而柔弱的母亲,你可以认为她什么都不懂、不曾了解,可她的眼睛又似乎早已将一切洞悉。

    白静娴并没有说一些‘下次再来玩’之类的客套话,她只是浅浅一笑,极其疏离,一个人走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