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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那些震撼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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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件旗袍,展开地位一瞬,又像是一副江南烟雨水墨画,美的如梦似幻又诗情画意,一针一线,无一处不是精心描绘刺绣,带着独一无二的韵味和精致,以不可抵挡的姿态轻易便俘获了所见之人的心。

    没有女人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尽管姜云朵对这些不是那么热烈的追求,可是偏偏拿出来的是旗袍,因为母亲一生喜爱旗袍,她也爱屋及乌,对旗袍情有独钟,只是穿出去后引起的目光追逐实在太轰动,她才渐渐少穿了,可是这一刻,眼神情不自禁的热了热。

    齐宜修眯起眸子,“许二夫人真是有心了。”旗袍可不是别的衣服,那都是需要量身定做才能穿出最美的味道,可是他打眼一看,便明白这旗袍完全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她的玲珑有致,他亲手丈量过好多次,早已烙印在脑子里,不会有一点的误差,就是这旗袍的风格也是为她而描绘,水墨画的飘逸淡雅,必然会把她衬托的再出尘脱俗不过了,而且,看这手工,一点一滴都是出自章韵诗之手吧?别人可做不出这样精细的活来,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章韵诗见过云朵第一面之后便开始准备了。

    这是相看儿媳妇无比的满意了?

    齐宜修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姜云朵蹙了下眉,回过神来,眸底的热度褪去了,心里却有些复杂,不明白章韵诗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向自己示好?还是知道自己和攸的关系拐着弯的想要弥补什么?

    章韵诗却似听不懂这话中的深意,没有一丝的尴尬,“二少客气了,大小姐如此的风貌,能穿我们许家的衣服,是许家的荣幸,大小姐觉得这件如何?”

    “不必了,我想再看看。”姜云朵清冷冷的拒绝了,那毫不犹豫的姿态让章韵诗的笑僵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拒绝,知道她对自己有成见有怨恨,她的初衷都是为了儿子,所以她自己心底是欣慰的,没有半分生气,可是这件衣服花费了她好多的心血,她还是渴望她能够喜欢的。

    “大小姐……”温婉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抹遮掩不住的黯然。

    姜云朵却撇开眼,不愿多看那张相似度足有八成的脸,每看一次,便提醒她一次,攸曾经说过的那些不堪的过去,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后悔也罢,愧疚想弥补也罢,都已经晚了,伤了的心不是你事后想再捂热就能暖起来的。

    齐宜修见状,幽深的眸底快速的闪过什么,神情似是有些挣扎,半响还是走近她,温柔的低声道,“云朵,这件衣服非常适合你,你穿上一定是极美的,我想看。”

    姜云朵看向他,眉目间透着不解,他不会不知道自己为何拒绝,那么为什么又要劝自己接受呢?“修,你确定?”他不是无理取闹或是冲动的只看外表的人,这么说的话,必然是有所深意

    齐宜修温柔的笑着点头,“嗯,我确定,云朵若是穿上这一身,一定会迷倒所有的男人。”

    姜云朵好气又好笑,又有些无语,“迷倒所有的男人?那样的话,难道你不介意?”什么时候这醋坛子这般大方了?她可是一点都不信。

    齐宜修挑挑眉,笑得非常自信,“介意当然还是有的,不过最多的还是骄傲和自豪,这么美的云朵是我的女人,就让那些看得见吃不着的男人羡慕嫉妒恨去,那种感觉想来定是极好,我想感受一下,云朵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表情拿捏的非常无辜而温柔,其实心底早已酸的成了一条河,咕咕的流动着的都是醋啊,他哪里有那么虚荣?想要看,买下来,关起门来只穿给他一个人欣赏便是,那些狂蜂浪蝶的羡慕嫉妒恨谁在乎?可是……偏偏他英明神武、玲珑心肝,看出章韵诗的不对劲,隐约猜到点什么,想要验证,就得大方,他也不想大方的,可是想到验证后的结果,也许会让她对许攸不再那么心疼,他就是醋一点便也值得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兄弟爱了,

    有机会一定跟大哥含蓄的汇报一下,他可不是雷锋,做了好事当然要让人知道,没准能多争取些福利呢!

    齐宜修的种种心思,深如大海,姜云朵凝视着他那双眸子,虽然一时不能全部窥懂,可是多少也明白几分,于是,顺着他的话,没好气的道,“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但望到时候你别后悔。”

    齐宜修能说现在就隐约后悔了么?帮了许攸他不后悔,可是只要一想到她那魔鬼般的身材要给别的男人看,整个人就不好了。

    接下来,他也没有机会反悔了。

    一听到姜云朵答应了,虽然还有那么几分不情不愿,不过总归是接过去了衣服,章韵诗美颜一喜,跟着她就要进更衣室,“这套衣服穿起来有些不方便,我帮你吧。”

    齐宜修闻言,凝视着章韵诗热切的背影,眸光眯起来,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姜云朵也不是笨的,猜到是她和自己有话想要单独说,于是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很宽敞,里外两间,姜云朵进去了拿着旗袍进去了里面,章韵诗则留在了外间,没有跟进来。

    姜云朵沉思着,她果然是和自己有话说,而并非是帮她换衣服,这样也好,她还真是担心人家进来观看,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就是女人也不愿,不过……忽然想起当初和卫伯庸在这里面的情景,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那些悸动和慌乱似乎就在昨日一般清晰,只是谁能想到不过短短的月余,他们已经翻云覆雨……咳咳,进展还真是神速!

    外面,章韵诗的声音响起,打断她心头的旖旎,“云朵,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此刻的章韵诗,姜云朵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声音,便能猜到几分,小心翼翼的有几分脆弱无助,还有一抹黯然伤怀,完全褪去了之前那些温婉得体的贵妇人姿态。

    姜云朵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下意识的想要排斥拒绝,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抿着唇沉默着。

    她的沉默,与章韵诗来说无疑是个好的信号,她低落的情绪似乎高了那么一点,“云朵,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谢谢。”

    姜云朵忽然有些恼,轻哼了一声,外面便响起章韵诗一声慈爱的轻笑,“你明明心底是怪罪我,埋怨我,甚至是憎恨的,可是到底还是心软的没有拒绝我,这不是善良是什么?”

    “你也知道我怪罪你,埋怨你,憎恨你?”姜云朵在里面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倚在那一扇窗户上,看院子里的花草,那花草打理的井井有条,十分精致有品位,足见她是多么热爱生活且讲究的一个人,可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就不把自己的儿子给带好呢?只是因为生病不能治愈就狠心的抛弃?

    听出她话里毫不掩饰的嘲弄,章韵诗痛苦的闭了闭眸子,似是那些被强压下的过往再次炸开,炸的她肝胆欲裂,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在哭泣中醒过来,可醒过来面对的依旧是不完整的家,依旧是她当初那狠心做出的一切,“是,你怪我怪的对,恨我也恨的应该,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姜云朵的心也在微微缩着,声音更冷,“这些话对我说有什么用?你当年抛弃的又不是我,无需向我忏悔!”

    外面忽然响起低低的哽咽声,那种压抑的哭泣格外让人难受,姜云朵握着拳头,忍着没有走出去。

    半响,章韵诗压下心头泛滥的酸楚,哀声道,“云朵都这般厌我,小修……定是更憎恨我吧?”

    那话里的哀伤绝望令人伤感,姜云朵的心也难受起来,“你觉得呢?一个几岁的孩子最是依恋母亲的时候,却被母亲所抛弃,还残忍的抛给那样的一家人,过着……惨不忍睹的日子,你说他该不该恨?我就不明白权利地位就那样的重要?比得过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她的质问,让章韵诗脸上的哀伤更重,有些东西压抑在她心底几十年,几乎要让她崩溃,“云朵,我可以对你说么?可以说么?”

    “什么?”姜云朵神色一怔,敏感的抓住了一点,难道当年的事情真的有隐情?

    “我可以把心里的话对你说么?”章韵诗缓缓的走进来,与她面对面,神情是那样的脆弱无助,美丽的面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姜云朵震了震,盯着这个样子的她,哪里还生的出憎恨的心,抛却许二夫人、四美之一的光辉头衔,她也只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做了愧疚之事三十年而不得安生平静的可怜女人!

    “你说,我听着,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她会对自己说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也难以抵消她抛弃攸的伤害事实,可若是真的另有隐情和苦衷,那么至少……可以让攸不那么痛苦,有时候憎恨一个人也是痛苦,只有放下了,才是救赎!

    章韵诗的唇边溢出一抹苦笑,神情却似陷入了回忆,“当年,我怀上小攸时,整个许家都沉浸在激动之中,你知道的,小攸的父亲不是许家的长子,没有继承许家长老的资格,许家的长老是他的伯父,可是他伯父娶妻多年,却一直膝下无子,也找谢家看过,然而……问题出在他大伯的身上,所以……可先而知,当知道我肚子里怀上的还是一个男孩时,许家老爷子有多么高兴,我和小攸的爸爸欢喜,就是他大伯也没有嫉妒之心,反而是期待的,只是老天爷太残忍了,见不得我幸福,更是硬生生的夺走了所有许家的笑容,小攸出生以后,便被诊断出天生带疾,根本就活不大,那时候我终于知道什么是五雷轰顶!”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平复了半响,脸色依然惨白,似是想起当初那份噬骨的痛苦和绝望,“我不甘心,也不舍得,那是我小心翼翼呵护了十个月的孩子啊,怎么能……于是,我带着他看遍了岛上左右的大小医院,那些专家教授通通都束手无策,最后我走头无奈,甚至豁出脸皮去求了谢家,谢家与许家有些恩怨在,也是因为我,当年我选的人是小攸的父亲,而不是谢宏达,所以伤了谢家的颜面,谢家老爷子不待见我,我抱着小攸去了好几次,他都闭门不见,最后我甚至跪在他们谢家的门口,老爷子这才答应看了一下,我欢喜的不得了,只是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谢家老爷子看过后,也宣布无能为力,且断言,小攸就算是用最好的药物维持着,也活不过三十岁去,让我和他父亲不如早早的选择放弃,再生一个好,因为……养的时间越长,便越是感情深,到时候面对死亡的打击更加承受不住!”

    她忽然戚戚的笑起来,“呵呵……你说谢家老爷子说的有没有道理?比起养到三十岁后感情深了再面对那样的痛苦,是不是该长痛不如短痛的早早放弃来的理智?”

    姜云朵的心紧紧的缩着,似是被什么揪住一样,望着有些狂乱的章韵诗,她觉得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的痛苦那么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那样的痛苦和绝望似是压抑了几十年,着几十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她忽然不敢想象!

    章韵诗笑了半响,抹去脸上的泪,继续道,“明知长痛不如短痛是对的,是最理智的,可是我是一个母亲啊,作为母亲,面对奄奄一息的儿子,哪里还会有什么理智可言?”

    “你,你做了什么?”这一刻,姜云朵心底的惊悸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离着真相越近,她便越是紧张,那些消失的过去到底淹没了多少令人震撼的故事?

    ------题外话------

    话说今天后台抽风登陆不了,木禾还为此窃喜一番,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罢工一天,结果……果然对于木禾来说,天天都是劳动节啊,不过,还是更新的晚了点,早上自欺欺人的偷懒一小会儿,嘿嘿,下午继续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