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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杨若水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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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夫人冷着脸坐下,先尝了一口茶水,这才与老太太回话,“多谢老太太惦记,我爹娘身子原是好的,可听到她姑母的事情,都急病了,这不才让我们过来瞧瞧的!”孟夫人梅氏,乃是医学世家,人瞧着便是一板一眼谨慎不会变通的!

    而且,孟夫人这话便是傻子也听出来,这火气十足,就差明着说,我今日就来找你事的!

    老太太被孟夫人这么一呛,脸瞬间憋的通红,可偏生又说不出什么来!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孟家死了女儿,你还在这里乐呵呵的,怎么也不像个话!

    “还有一件事,倒是想问问老太太您的意思,这她姑母已经去了这么些个日子了,也不知道您的意思是,葬在哪里?”孟夫人也不与老太太多说废话,直奔主题!

    毕竟,这二夫人也是早丧!这大户人家可都是有祖坟的,若是寻常二夫人比殷宏早丧,也没什么,到时候大不了再起了尸首,合葬一起便是了!可偏生如今老太太还活着,有些个地方都是有讲究的,家里头有老人,可不能越了过的!

    如今这事情就来了,这二夫人不能上祖坟,肯定是要再另寻一块墓地,然后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再将坟挪回来!可偏生老太太这几日都忙着闹郑念心的事了,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落下了!

    老太太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也不是她不通情理,只是觉得自己的外孙女可比儿媳妇近,郑念心去了,她哪里有心思管旁人!再来也是有些个赌气,毕竟郑念心别说是入土为安了,可是连个全尸都没有!

    不过这些个话,老太太可是不能当着孟夫人的面说的,“此事,倒是让老二去办便好了!”老太太说的含糊,想着把此事给推出去!

    “哦?是吗?可是她姑母去了这么多日,也不瞧着有下葬的动静,或者说,这殷家的习俗都不一样!毕竟爹娘都疼她姑母的紧,若是不行,还请殷府去官府做个见证,给张和离书,我们将她姑母带回去,好生的安葬!”老太太想搪塞过去,人家孟夫人根本就不买这个帐!

    而且,其实殷宏也想早早的下葬,可是却是被孟老爷给拦住了!人家到底是二夫人的哥哥,这里有习俗,称孟老爷是二夫人的人主,在此事上有权力阻止!说白了,人家就是想寻老太太的晦气!

    毕竟,二夫人死了,老太太不想着为二夫人报仇,还为了一个凶手要死要活的!人家孟家肯定不愿意的!虽说殷府家大业大,可是这事本来就是老太太的不对,便是传出去,人家孟家也没有什么损失!

    “再来,我们孟家,虽然比不得殷家,可是也不是缺几两银子的人家,怎么也不能让她姑母的后事寒酸了!”孟夫人这一句句的话,直接往老太太脸上说去,弄的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老太太被说的一句话都反驳不了,不由的瞧向坐在一旁的杨若水!心中觉得杨若水平日里是个有主义的,想着让她开口劝劝孟夫人,总比她低三下四的在个晚辈面前低头好啊!

    可杨若水半垂着头,压根就没往老太太面上瞧出!老太太一阵气闷,想训斥杨若水,可又找不到理由!

    “你这说的什么话,孟氏既然已经嫁入殷府,就是我们殷府的人,她的后事我们自然该操办!”老太太脸拉了下来,那意思可是说的清楚,就是让孟夫人这个外人,莫要再纠缠!

    孟夫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什么事没瞧见过!而且就算是为了讨好她自己的婆子,也不能让殷府的人好过了,也得当起嫂子的架子,为二夫人做主!

    “既然老太太这么说,那可别怪我们不念亲戚的情分了!”孟夫人冷冷一笑,眼微微的眯起来,打有一种走着瞧的意思!

    正说着,便瞧着殷宏带着殷勤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杨若水赶紧起来与他们见礼!而孟夫人就在一旁稳稳的坐着,便是连孟含霜想起来,都被孟夫人一把给拉住了!

    “听说母亲身子好些了,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大嫂也在!”瞧着老太太与孟夫人的脸色不好,即便殷宏是个男人,也能瞧出些个端倪来!殷宏赶紧舔着个笑脸,与孟夫人答言!

    孟夫人冷哼一声,却是连理都没理殷宏!这可是当众甩他脸子瞧!

    老太太虽然是个自私的人,却也是护短的,瞧着自己的儿子在旁人跟前吃了气,当下就要报回仇来,幸好殷宏瞪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才没有说话!

    殷宏给老太太使眼色,孟夫人自然是也瞧见了,她冷冷的勾起嘴角,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此事,殷府也该给我们个说法!”说完,便是连理都没有理老太太一声,便带着孟含霜离开!

    “姑父,那含霜也告退了!”不过,倒是这个孟含霜是个有意思的,即便孟夫人都那么生气了,她还有心思对殷宏行礼!不知为什么,杨若水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孟含霜可不是个有礼数的!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殷宏应了声,这孟含霜才小跑着去追孟夫人了!

    “你们俩急急忙忙的出了什么事了?”老太太在孟夫人那里吃了亏,自然是想将怒火发出来的,说话的口气也不好的很!

    “娘,出事了,皇帝已经下旨,要加重征税的金额!铺子越多交的越多!而我们要交的税,儿子算了一下,大概是我们整个殷府收入的三成!”对于生意上的事,大多是殷宏打理,殷勤偶尔帮衬着,不过到底因为这件事是大事,殷宏才带着殷勤一块,与老太太商议!

    “什么?”老太太一惊,这哪里是收税,分明就是抢劫!这三成虽然看上去还能勉强让人接受,可是今年三成给了,明年变成五成怎么办?

    而且,那旨意上也说了,可以拿铺子抵押,若真是这样,那慢慢的,殷家的铺子不就成了皇帝的铺子了!

    到时候,是殷家养着皇帝了,国库的银子越来越多,对于殷家的忌惮,皇帝也就越来越少!

    她就知道,皇帝一定不会放过殷府的!老太太突然间想起什么事来,瞪了杨若水一定,决定定然她上次惹怒太后,才让皇帝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

    因为老太太都不知道,殷家家主的事,是以对皇帝是十分忌惮的!

    “儿子听说,宫里的瑾妃娘娘十分的得宠!”殷勤对于这些个事,消息是灵通!又因为三夫人对杨若水的袒护,是以他一瞧见老太太的眼神,便将这话又转到孟府的身上来!

    再加上孟夫人临走前的那句话,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老太太做的太过了,得罪了孟府!然后瑾妃再吹吹争辩风,是以才惹来了祸端!而且,这么阴毒的法子,到的却像是女子的手笔!

    “混账东西!”老太太这会儿个也顾不上悲悯郑念心了,对孟府更是破口大骂,气的那念珠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殷宏微微的皱着眉头,毕竟做了孟府这么多年的女婿!而且孟府的人其实也都很好,殷宏突然听人骂孟府倒是有些个不适应!

    “娘,您现在这是做什么?”就殷宏这么一闪人,将思想放在别处,才觉出怎今日热的厉害,后背都出汗了!他低头一瞧,竟然瞧着老太太的屋里都点了火盆!

    殷勤也顺着殷宏的手指瞧出,当下对老太太有些个不满了,这个天气哪里用的着点火盆,分明就是老太太故意折磨人的!“娘,您是不是巴望着殷家,成日里都鸡飞狗跳的!”

    殷勤说话倒不似殷宏顾忌那般多,而且对于他妹妹殷心儿,殷勤其实心里没多大感触!总觉得殷心儿行为不端,落那样的下场,根本就怨不得旁人!而且,郑念心作恶多端,不知悔改,简直就是罪无可恕,老太太这么没完没了的闹着,着实让人厌烦!

    “若水丫头可有法子?”殷宏多不愿意再与老太太所说哈,直接将目光放在杨若水身上,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对于杨若水的手段,殷家的人也都知道的!

    杨若水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因为她不知道殷容莫的实力,是以她还不敢擅自说出来,只能微微的摇了摇头!

    殷宏的心里有些个失望,不过杨若水以前想的法子,估摸着皇帝已经有了对策了,再用也不好使了!而且就那法子,短时间可以,若是时间长了,殷府也受不住的,首先下头那些个伙计的月例银子,若是铺子停了,这些都得让殷府公中拿出了,这也不是小数目!

    殷府赖以生存,让皇帝忌惮的便是这些铺子,若是惹的下头的伙计掌柜的不服,都反了殷家,到时候殷家内忧外患,就更不是皇帝的对手了!殷宏有些个愤恨,这么阴毒的法子,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即便是三夫人,面上也露出些个愁云来了!而且,因为杨若水给她出苦肉计的法子,这会儿脸色难堪的厉害,再加上心中真的犯了愁,可瞧不出以前时候的风华来了!

    “儿子瞧着,那含霜丫头对二侄子,似乎有些个想法!”殷勤成日里就研究女人,而殷奕风也是!孟含霜又是个假装孤傲的调调,殷奕风自然是注意的,这话,也是殷奕风学给殷勤的!

    “胡闹!”殷宏脸上一沉,虽说这表兄妹成亲也没有什么,可是,殷离落现在可是在热孝期间,提这种事简直就是混账!

    殷勤被殷宏的眼睛一瞪,吓的一缩脖子,也不说话!

    不过,殷宏能吓着殷勤,可吓不到老太太,当下老太太心中便有了计较,反正孟含霜也是瑾妃娘家人,若孟含霜真成了殷家的人,瑾妃也不好做过了!

    不过,老太太这种想法也太天真的,就皇帝的性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这么些个银钱的!

    不过,殷勤那么一说,杨若水倒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孟含霜对殷家的人这么客气,原存的是这般的心思!

    今日也没有什么法子,众人便也退了下去!回到屋子的时候,正好瞧见有人与殷容莫禀报事情,自从上一次被官府带走了一些个下人,这杨若水便趁机将大房整顿一番,几乎都是殷容莫的人,是以殷容莫在大房的时候,也不必刻意的装作傻子的样子来!

    不过碰到这种事,杨若水赶紧的退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被殷容莫给唤住了,杨若水不知道殷容莫想做什么,却只好走了过去!不过杨若水可没错过,那人眼中的诧异!

    原来,这人是与殷容莫商议皇帝旨意这件事,该如何的处置!杨若水坐在一旁也不好插言!

    “你可有法子?”没想到,殷容莫皱了皱眉头,却是对着杨若水询问道!

    杨若水与那男子一愣,没想到殷容莫竟然会询问杨若水,毕竟,这是个男权的时代,女人即便再厉害,哪怕背地里出法子,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啊!

    瞧着殷容莫对着自己淡淡的露出笑容来,杨若水的心思微微的一动!不由的想着,或许是殷容莫故意给她表现的机会,让她当着下头人的面出了出风头,或许,这是她一次好的表现的机会!

    杨若水轻轻的咳了一声,便将自己所想的一一的说来!既然皇帝下的命令是,谁的铺子越多交的银钱越多,她便有个大胆的想法!可以将这铺子卖给每个铺子的掌柜!而且是长期的,以前这个铺子盈利多少,照样交给殷家!

    这么一来,那些个掌柜的,其实也没有损失,反正他以前得的银子一样也少不了!可是,却可以翻身做主人,不必事事与殷家禀报!而且,这人啊都有懒惰的心理,给旁人做事,也就马马虎虎过的去便罢了!可若是自己,那些掌柜的,肯定会更加卖力的去想法子,赚取更多的银钱!

    这样,殷府名义上没有铺子,自然不用多交银子给官府!而且,又是这些铺子幕后的老板,该赚的银子一分都没少!那掌管的,也欢喜,自己翻身做了老板,这样怎么瞧也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而且,趁此机会,殷容莫可以将殷府名下的铺子的掌管,都换成自己的人!再加上殷府的银子本来就是殷府家主的,而且多赚的银子又成了被殷容莫控制了,这样,无形中又增加了殷容莫的势力,这一个局,到最后,殷容莫成了最大的赢家!

    “妙啊!”殷容莫忍不住赞叹,便是他也想了不少的法子,可总觉得欠缺了什么!而杨若水这一法子,简直堪称完美!

    便是连下头跪着的那个男子,都对杨若水无比的崇拜,不过因为惊讶嘴巴张的都快能放进去一个鸡蛋了!杨若水瞧了,不由扑哧一笑!那男子发觉自己失态后,赶紧的垂下头去!

    不过,杨若水不知道,等那男子回去后,与自己跟前的人将杨若水夸的,简直如神明一般的聪明!

    既然有了法子,殷容莫自然让男子着手安排!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杨若水便派人将二房,三房的人都请稍了话去,说是有事商议!

    杨若水这么一说,众人自然都明白了,不过杨若水是晚辈,肯定不能让众人到大房来商议事!是以,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去老太太房请安!

    不过,今日老太太倒是正常的很,没有将那火盆烧起来!而且,也穿的素淡了!便是连平日里喜欢用的红宝石簪子多没用,换成了祖母绿的翠簪,想来是因为昨日因孟夫人一闹,老太太是收敛了许多了!

    不过,杨若水倒瞧着,似乎哪里别扭,却又说不上来!

    等众人坐定,杨若水便将自己的法子说了出来,众人的眼睛一亮,是啊,这却也是个法子!仿佛,殷府的阴霾也扫了许多!

    瞧着众人恭维杨若水,老太太心中不知为何,却觉得吃味的很!仿佛她这个老太太已经没有人当回事了!

    此事商议好了以后,众人也散了去,临出门的时候,便瞧着秋妈妈带着孟含霜进来!杨若水这才恍然大悟,她说呢,怎么觉得别扭,原来是秋妈妈不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瞧这样子,估计老太太有心撮合孟含霜与殷离落!

    杨若水不由的暗自摇头,这老太太可真是个自私的样子,前几日还要死要活的想着郑念心,这会儿个殷府一出事,老太太又眼巴巴的将另一个女人推给自己的孙子!不过也真是可怜了殷离落,摊上这么一个祖母来!

    回到屋子没多久,殷府又来了宫里头宣旨的公公,众人又是好一阵忙活,穿戴整齐后,再次跪在院里头!

    因为孟含霜在老太太屋里,是以,宣旨的时候,老太太是带着孟含霜一起出来的!

    而殷容莫,因为杨若水出的那个主意,心里头高兴的很,再加上大房几乎都是他的人,不用准本,出门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明亮明亮的,衣服也换的干净,那恶心的口水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做掩饰,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以为翩翩玉公子!

    而这一幕,却这好让孟含霜瞧见!她不由的愣了一下,在她的心中,这世上没有比殷离落更俊美的人,却不想竟然还有一个,殷离落的俊俏是带着书生的儒雅,而殷容莫,却是带着几分的阴冷,两个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是都足以让人顿足!